舍悟离迷

永远爱他少年模样

【无萧∣端午24h|10:00】 莲

和尚无心x青莲萧瑟


非原著向,私设。



「戒得长天秋月明,心如世上青莲色」



这原是一条不起眼的小路,石阶沿山蜿蜒而上,进入山林深处。不甚茂密的林子,阳光透过枝叶的罅隙扑泻而下,映着夹道古木的虬枝和苍老的树皮,伴着翠鸟鸣啼,自有些幽远意境。


这不起眼的小路通往的是一座原也不起眼的小寺庙,可这长道路远,竟也常有三两香客慕名而往。要问慕的什么名?还要说到寺庙浅池里那株青莲。


寒水寺坐落在深山中,是只有一座大殿,两间偏堂,禅房都甚少的小寺。寺里有一位年老的主持,几个年轻僧人,人口伶仃。大殿前院的浅池本是立了点假山石,养了些荷权当装点。然而一月前,满池莲花开,碧叶连云,荷香飘散却簇拥出中间一株罕见的青莲。要说这青莲也并非真的罕见,奇就奇在,这株青莲一夜生苞,却在之后的一月仍裹着青嫩的花苞未开,在杳杳香火与钟声里,枝茎通直遗世独立。


无心甚是喜欢这株青莲,常常拿着几卷佛经盘腿儿坐在浅塘边走神。他从小就不爱念经,师父捡他回来的时候正是顽皮的年纪,好在地方小也没有什么可折腾,无外乎是山林里野去。


他额头上有一道天生的红色印记,像倒垂的勾玉,姣好的面容也与普通僧人不同,他颇为自得。附身看了看水池里的倒影,一条秋翠绿鲤鱼游窜而过,尾鳍一摆碰碎了池面,一圈一圈的波纹散开去。那只鲤鱼游到青莲根茎处,绕着圈打转,似像守护,无心就又将目光转回到这株青莲上。


这一株碧绿的青,泛着晶莹剔透的寒光,翠蕊如玉。在满池红荷的衬托之下,倒真像绕着那么丝朦胧的仙气,也难怪乎有远道之人来供香瞻仰。无心没想得多么复杂,只觉这青莲好看,裹着不肯展开的莲瓣,倒像是傲娇得紧。


浅池不大,莲花又种在池岸边。无心手肘杵在腿上,托着下巴,想了想,伸手去够那株青莲。指尖在蕊瓣上轻轻一点,勾唇笑道,“我很期待你开花的模样。”


“砰砰…”


无心怔了怔,似有模糊的心跳声,不知何处传来,摇了摇头,想来是错觉吧。


夜里晚风吹拂,卷着几片孤叶翻飞到池水里,随着波纹飘飘摇摇。禅房里的烛火一个一个暗下去,只有大殿的烛光常年不熄。绿锦鲤早就钻到假山石缝里休憩,碧叶在月光的清辉下舒展,翠绿的花苞在夜深人静的院子里,从花心开始泛出微微的荧光,将蕊瓣都照得透亮。光晕由深及浅,稍顷又变回了寻常样子。


次日晨光熹微,也无人知道某处曾悄然变化。


今日无心倒是没有拿佛经,手上是一本不知何处找来的市井小说,描述了些山精鬼狐的妖异传闻。小故事串成了志怪系列,里头魑魅魍魉,灵鬼画皮,什么鸟兽虫鱼,苍松翠竹凡是修炼个几百年,皆可化形。要么与神仙,要么与凡人,多是纠缠痴恋,余怨不平。无心轻笑,并没有多少共鸣,无聊时做打发尚可。


他转头又望了望青莲,似是要瞧出几分书中所说的生魂精魄。然而盯了半响,莲还是莲,长在那里,再漂亮也化不成人形。在心里嗤笑自己怎么有了这点荒唐念头,真是“歪书”看多了。


往常这么早都没什么人来,亏得无心看书之际还能注意到围墙景窗处多了一个人影,因为高度和窗框只能隐约看到脖颈以上部位。嗯……乌丝茂密,不是自己的师兄弟。


那人见无心抬眼望了过去,离开景窗,不一会儿就看见拱门边一双指节分明白嫩嫩的手扒在门沿上,随后探出一个脑袋。眸子一闪,不想无心还看着他的方向。


轻咳一声,整整仪装,颇有些端庄恣礼的走过来。一身青衣,长身玉立,袖口和衣襟上还有些状似荷叶的暗纹。小公子相貌极好,五官轮廓都是精雕细琢,却不显锋利,像是被打磨过棱角的美玉,特别是一双眸子,秋水盈盈。心头像是蜻蜓点在小荷尖,没来由微微悸动。无心上下打量,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长相气质不输自己。


那位公子却没有过多好奇,好似见惯了似的,无心只道是哪家小少爷来寺里上香,起身准备迎进去,目光不知怎么的有些移不开,堪堪见小公子露出笑容来。


春日杏花开,朝阳初荷绽,不外如此罢。


怔楞之际,是小公子先开了口,“我不是来上香的。”


无心回过神,扬眉笑道:“那施主是来?”


小公子闻言微抬起双臂,偏了偏头,作展示模样:“来……让你看看我。”


“嗯?”


无心不解,正欲开口询问,身后传来师兄的声音。


“无心,师父让你去禅房帮他拿摩诃衍经,我得去撞钟了。”


无心转头回了一句:“这就去。”


再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,他万分诧异,左右望去,都不见那青影。


“你在找什么?”师兄见无心茫然张望的样子,不禁问道。


“师兄,你来时没见着我身边有人吗?”无心侧身指了指刚刚青衣公子站立的地方。


“没有啊,我只见你在这里呆站着,莫不是又看了什么闲书,做白日梦了吧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……大概是吧。”


浅池里的青莲透着浅浅光晕,一缕淡淡的青雾萦绕在花萼之下,无人察觉。


一连几日,无心都没再见过那青衣公子。说来奇怪,只那一眼,竟让他有些心心念念。思量着若真是香客,深山路远,也不会常来,若不是……他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,想起之前看过的坊间书本,这是正巧让自己碰上了?


这日轮到他下山去镇上采买寺庙里的日常用品,大小香烛蜡纸衣布,还给师父师兄弟们每人捎了一双新勾的布鞋。欲返程的时候,他以往下山常常偷去的酒馆老板又给他塞了一壶蔷薇酿,他随手丢进布袋里,带回了山上。谁都晓得酒香根本藏不住,都睁一只眼闭一眼许他偶尔不守戒规。毕竟小山小庙的,佛祖也不一定常来不是?


又到了熄灯的夜里,抬头望去星子如点缀墨布的荧石,月不甚圆,一小半掩在阴影里。无心提着酒壶,拿着师父平时喝茶的瓷杯,一屁股坐在浅池边。池水泛上来一点潮气,裹挟着荷香,让人也想附庸一回风雅,将壶里的酒倒在杯子里一口一口的品。


无心看着那株依旧包着骨朵的青莲,不知怎的眼前又晃过那一身青衣和唇边舒展的弧度。常言酒不醉人人自醉,他此时有些微醺,一只腿从石沿边荡下去,打湿了布鞋和一小截裤腿。这点凉意也没能让他清醒几分,索性吊着腿一躺,两眼缓缓阖上,手里也拿不住酒壶,滚进池里“噗通”闷响。


再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,头脑不甚清醒,高窗漏进轻纱一样朦胧的月光。思维在夜深人静里锈钝迟缓,连何时回了屋也全然忘了计较。无心想转个身睡得舒服一些,哪知刚一转头颊边就蹭过一点微弱却难以忽视的呼吸。饶是再怎么胆大也不禁心头一惊,像被冰块激了一下,清醒了十成十。


他半撑起身,借着月光仔细凝视,他窄塌边趴着一个乌丝柔顺的脑袋,青衣席地倚坐。一半脸颊埋在袖里,一半漏在月光下,轮廓柔软,颧骨一朵红云,如梦似幻。似乎因为身边人的响动,薄唇绵绵呓语,繁密的睫毛轻颤,就要醒来。


无心从来没想过,他心心念念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眼前。


他眼见着那人睁开双眼,神态迷蒙的抬起头,水润的眸子看向他,漾着澄澈的清辉。红着一张脸宛若桃瓣,似乎比无心还醉上几分,趴坐的姿势像个乖顺的孩童。


无心一时不知该伸手去扶,还是干脆将他抱上来。却是那人先拽了无心撑在塌上的一只袖子,委委屈屈的开了口:“唔,我头好沉……你帮帮我……”


刚说完就觉得身体一轻,他整个人被无心手臂穿过腋下提抱上去,轻飘飘的跌入怀里,成了一个相对跪坐依偎的姿势。一时间,蔷薇酒香扑面,还带着点莲叶的清气,对方身体的触感清晰,胸膛里滚烫鼓噪的频率失了序。


无心突然就明白了书本里那些人为什么会被妖灵山鬼所迷,他对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一见倾心,再见动情。


即使他是个历来不守戒律的和尚,也依旧荒唐。可他抱着怀里柔软的身体,却诚然庆幸。



早晨醒来,床榻上除了他自己,果然再无他人。说没有一点失落是假的,然而通透如他,也猜到那公子定不是寻常人,也许有他自己的原因。


晨诵过后,无心想去厨房找点吃食。就听见平时负责做饭的师弟埋怨,最近常有山猫偷溜进来,打碎了不少碗碟,后院里种的蔬菜也被踩塌了不少,蔫蔫的,叶片枯黄。


无心随口说了句:“养几只狗,山猫不就不敢来了。”然后抓了一把新鲜的南瓜子准备去后山溜达一圈。


刚出了后门,将门阖上,转身就看见矮墙边倚了一个人。


无心眉眼都弯了起来,笑道:“你还真是神出鬼没,胆儿小一点的,估计都得被你吓着。”


“和尚,那你被我吓找了吗?”青衣公子靠近两步,带着刻意的诘问。


无心莞尔,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道:“吓着了,可怕得紧,哪天吓破了胆去见那阎王爷,都不晓得吓死自己的人姓甚名谁,该告谁的状呢。”


“不许胡说,你年纪轻轻的就把死不死的挂嘴边儿,要问名字大可明着问,哪有咒自己的。”嗔怨的语气还透着点着急关心,撇开脸去,脑海里浮现那天在和尚怀里醒来的场景。入眼便是和尚轮廓精致,皎然姿绝的面容,勾玉至下秀挺的鼻梁,近到呼吸相闻,颊边的绒毛在晨光里清晰可见。脸颊不知不觉升起了热度,跟现在涂了薄脂一样的浅红重叠。


“我叫萧瑟。”


萧瑟度横塘,霏微映缭墙。已经记不清这是哪里听来的诗句了,当时他只觉好听,便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。


“倒是个好名字。”无心目光旖旎,再靠近一步,抬起一只手臂,抚上萧瑟的脸颊,拇指像是要温柔的抹去那片嫣红一样,却越抹红得越艳丽。


一大片云朵遮了还不算炎热的日头,投下短暂的云影,却掩不去来势汹汹无可避免的动心。


自那日起萧瑟就常常出现在无心面前,他们心照不宣,十分默契。去山里采野果,到集市买糖葫芦,在林子里捡几颗野鸡蛋回来抱窝,偶尔仗着别人看不见萧瑟,捉弄一下师兄弟们,或者偷偷顺一些师父珍藏的茶叶。无心从来没问过萧瑟到底从何而来,是何生灵。倒是某次无心跟萧瑟说起浅池里未开的青莲时,萧瑟自己拉了无心的手,跑到池边指着青莲数落无心是怎么没事儿就在他身边闲坐絮叨,还把酒倒进池子里让自己好生尝了尝什么叫宿醉。


无心扶着额头忍笑,心道原来如此,果然如此。心里的猜测得到解答,他的青莲不愿意开花,却化了人形教自己看看是什么模样,原来第一次相见他是这个意思,怎么就这样……可爱得紧。


揽过萧瑟纤瘦的腰肢,掀起一边袖口像是在找些什么。


“怎么了?”萧瑟有些羞臊,又有些疑惑。


“厨房里的南瓜子吃完了,我来看看……你这儿有没有莲子啊。”无心忍不住调笑。


“莲子?我只有莲心,你要吗?”萧瑟抬头看他,纯澄而认真。


“好啊。”无心手掌贴上萧瑟胸口,“在这里吗?”


每次无心勾着唇角专注的凝着萧瑟,萧瑟都会心跳不受控制,眼神不由自主地想躲闪,以至于忘了作答。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,当然知道这叫“喜欢”,他也从来不考虑什么人妖殊途的凡俗论调,他喜欢无心,也要教他喜欢自己。不过从这些时日的相处来看,这件事好像过于容易了。


就在无心和萧瑟“谈情说爱”的这段时日,寺里的山猫闹得更凶了。不止摔坏碗碟,有时候佛前的供果都被啃得七零八落,甚至会丢失一些小物件,过一两天又在某个墙角处发现。


无心最喜欢的一串佛珠也不翼而飞,终于有点惹恼了他,萧瑟听闻此事,眉心也罕见的皱了起来。


“山猫……”他脱离本体的时候灵感会缺失许多,感受不到其他气息。如果他没记错,他和“瑾仙”曾经与一只山猫有过仇怨,莫不是……冲着他们来的?


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?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被移栽到寒水寺里,是自然生长在巢湖边上的野莲,瑾仙是巢湖里一只绿鲤鱼,常在他周围觅食,在他叶下休憩,那时候刚生了灵智,也算有个伴儿。然而某天一只山猫悄然来到浅水岸边,利爪一划,差点划伤了瑾仙的背脊。


原是那只山猫也生了灵智,知道吃了有修为的绿鲤对自己有极大增益,便来捕食。一时间水花飞溅,猫爪拍得波纹四起,瑾仙甚至无法往深处游去,关键时刻是青莲光芒大绽,灵气震伤山猫,瑾仙才得以逃脱。


若山猫伤势痊愈,怀恨在心想来找他们麻烦,也不无可能。可为何,只是做一些小动作……


瑾仙每年都会沉眠上一月,修养调息,离他苏醒还需几日。


萧瑟没有隐瞒,将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无心,叫他小心一些,无心点点头,安抚他不用担心。


佛珠依旧没有找回,山猫却消停了数日,好似一切都归还平静。



这日夜里,萧瑟回了本体养神,无心和平时一样合衣睡下。三更夜深,乌云无声无息笼罩圆月,墨色沉甸甸地罩下来,妖风流窜。无心突然好似被梦魇住,表情挣扎,满头大汗。


梦里是广阔无边的湖,浮着薄薄的雾气,他的青莲伫立在水中央,花茎上挂着一串佛珠,荧光像心跳一样忽明忽暗。似有不详的预感,他惶恐而急切的想要靠近。


就在他离青莲越来越近之时,倏忽之间,青莲的茎被破空而出的利爪切断,翠绿的蕊瓣尽数破碎撕裂,鲜红如血的花汁四溅,潺潺流出。染红了整片湖水,染了漫天漫地,染红了无心的双眼。


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扼住,心脏绞痛到呼吸困难,只能捂着脖颈大口大口的喘气,泪水呛满面庞。手指在抖,嘴唇也在抖,滔天的痛意翻涌上来。


“萧瑟!!!”


一时间,天地暗沉,眼前景象如流沙碎石般崩裂瓦解,心弦寸断。


冥冥之中似有所感,池中青莲光芒一现,一身青衣之人翻袖而出,只觉心口一疼,赶忙往无心禅房赶去。


正欲开门时,一到黑雾窜出,萧瑟警觉,也幻成一道青雾跟了上去。


“站住!”


萧瑟追到林间,怒而挥出一道青光击向黑雾,黑雾被打散了一点尾巴,也逐渐汇集在一起,化成人形。他舔了舔仍是利爪的手背,上面还有新添的血痕,转向萧瑟的目光仇视而愤恨。


“你到底做了些什么?!”萧瑟目光凌厉,又是一道劲风扫过去,山猫侧身闪躲,突然捂着胸口呕出一口浓血。他邪肆地抹掉自己唇边的血迹,仰头笑道:“你何不回去看看你的好情郎?他怕是……永远也醒不过来了。”


“你!你就如此记恨?!”萧瑟怒极,头一回感到心慌如火炙。
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,我山猫一族,向来睚眦必报,你当初坏我好事,还震伤我元神,我岂会善罢甘休!”说着他咽回一口血,继续道:“这寺庙和你那和尚,都有佛茵相护,我给他下咒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,咳咳……”


“呵,代价?”萧瑟冷笑一笑,从未有过的残忍表情出现在脸上:“我告诉你!他要是真的醒不过来,我不止要让你付出代价,我要让你生不如死!”说着他便转身化雾而去,好像全然不把山猫放在眼里,满心满眼的,只有无心如今安危。


山猫眼见萧瑟离去,又一口血呕出,扶着身旁的树干,满满蜷缩在地上,化为原型,怕是咒术反噬,许久也无法恢复修行。


萧瑟几乎是撞进无心房门的,他急红了眼,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。无心安然的躺在床上,好像只是熟睡了一般。可细细看去,他嘴唇泛白,全无血色。


“无心,无心,你醒醒,你醒醒……”萧瑟趴上去捧着无心的脸颊轻轻揉,见他不醒,又颤抖着双手去摇他的双肩,“醒醒!醒醒……别睡。”


他侧耳贴上胸膛想听听无心的心跳,然而那里也如死湖,没有一点响应。


萧瑟颓然地起身,瞳孔失却了神采,恍然麻木,仿佛回到了他还没有生出灵智之时。他只是湖边的一株青莲,沐风汲雨,无喜无悲。他将手掌移到自己的胸口处,那里渐渐聚出一点青蓝的光芒。随着他手心的移动,浮空而出。


那是他的,莲心。



“莲子?我只有莲心,你要吗?”


“好啊。”



重新趴伏到无心身上,萧瑟竟然露出了一点温柔的笑意,喃喃的音调,淬着释然的甜蜜:“你要莲心,我这就给你。”


手心里的光芒渐渐往无心的胸口挪去,萧瑟一眨不眨的看着,突然门扉乍响。


“住手。”绿影直扑过来,想夺去萧瑟手中的“莲心”,萧瑟反应极快,一手握住,闪身躲开。


“瑾仙,你要拦我?”没了之前的笑意,萧瑟神色淡淡,就像是随口一问般。


“萧瑟,你知不知道把莲心给他,会有什么后果?!为了一个人,真的值得?”萧瑟当年的恩,瑾仙一直记得,所以愿意为青莲守护,何曾想,在他沉眠的短短一月,青莲竟动了凡心,还痴情至此,早知在他之前看到苗头之时就该遏止。


“不值得……”萧瑟笑了笑,抬头看向瑾仙,还是一副麻木模样,“可是我要救他,瑾仙,你拦不住。”


反手一掌,莲心被推进无心胸膛。


一时间,浅塘里的莲花光芒大涨,青蓝的辉光透蕊而出,莲瓣一一绽放,如北地最纯洁的白雪,如晨曦里最高洁的霜。那是彻天惯地的美,清绝于天地间,教人心驰神往。


熟睡的僧人们恍惚间觉得屋外天光乍亮,稍一刻,又像是退了的潮水般,渐渐黯淡下去。


盛放过后,青莲迅速褪黄,只剩一支枯萎的蕊。


瑾仙深深得叹了一口气,眼角一点泪光拂手挥去,退出了无心的禅房。身后屋里传来空泛飘忽的声音,直传到瑾仙脑海。


「算一算,我有几百岁了?早就记不清了,我是世人眼中的青莲,却只是他心里的萧瑟,他指尖触碰我莲瓣的那一瞬间,我便真正的“活”了,从前的无数岁月,也不如这两月来得鲜活。」


屋里除了安稳熟睡的无心,和撒了满地的月光,再不见任何人影。




……




大梦初醒,心里仍然惊惧非常,无心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门跑去浅池边上看萧瑟是否安好。


见到枯败的莲花时他差点没站稳一个趔趄向后倒去,一双手在他身后稳稳的扶住他,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荷香。


他差点停跳的心脏瞬间活了过来,转身拥住那人。


“萧瑟,萧瑟,萧瑟……”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心尖上的名字,将人勒得紧,生怕一不小心就没了。


“我在,我在……”萧瑟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小心安抚。


池子里的瑾仙一扭身甩着尾巴仿佛“哼”了一声表示不削。


青莲失了莲心,等于失了本体,他散去一身修为,从此与常人无异。


从此生老病死,一生相伴,也算成全。





后记:


“师父!我要还俗!”


“嗯……嗯?徒儿,为何突然要还俗啊?”


“师父,无心有‘心’了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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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后面是不是写跑偏了,结尾太潦草了,感觉画风突变emm


虐是不可能虐的,打死也不可能的。


祝大家端午安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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